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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个小男孩,爸爸。这儿有个小男孩。

这儿没什么小男孩。你在这儿做什么。

有一个。我看见了。

我跟你说过,待在那儿别动。我刚才是不是这样说的?现在,我们要上路了,走吧。

我就是想看看他,爸爸。我想看看他。

男人抓着他的胳膊,二人穿过院子,又朝先前的地方走去。男孩儿还是哭着不肯走,男人也没朝身后看一眼。走吧,他劝道。我们得离开这儿。

我想看他一眼,爸爸。

这儿一个人都没有。你想死吗?你是不是想死?

死就死,男孩儿一边说着,一边抽泣。死就死吧。

男人停下脚步。他停下脚步蹲下身,抱住孩子。对不起,他说。别这样说。不许这样说。

父子俩费劲地走过几条湿漉漉的街,回到桥下,收起二人的外套,又到车里抱出被子,向铁轨堤坝走去,他们翻身爬上,再穿过几条小路,就进了林子里。在那里,他们找到了自己的小推车,迎头向高速公路进发。

如果那个小男孩没人照顾怎么办?他问。如果他没爸爸怎么办?

那里有一群人。他们只是躲起来了。

他把车推上路,站住了。这泥泞的稀土显出卡车压过的痕迹,虽不明显,且被冲刷得快要看不出来,却仍可察觉。男人觉得他们就在附近。孩子扯着他的外衣。爸爸,儿子叫道。

干吗?

我担心那个小男孩。

我知道。但是他不会有事的。

我们应该去找他,爸爸。我们可以找到他,带他和我们一起走。我们可以带上他再带上那条狗。狗能找到吃的东西。

不行。

那我把我的饭分一半给那个小男孩呢?

别说了。我们做不到。

他又哭了起来。那个小男孩怎么办呢?他呜咽道。那个小男孩怎么办?

傍晚时分,他们在十字路口坐下来,男人把地图铺在路上研究。他用手指描画着。我们在这里,他道。就在这里。

儿子看也不看一眼。男人分辨那堆纵横交错、以红黑两色标记的路段,手指点着其中一处十字路口,心想或许这里就是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,好似他正见到自己与儿子蹲在纸上那一点一样。我们可以再走回去,男孩儿柔声说,离得也不远。还不算晚。

他们在距大路不远的林地里找了块干燥处,安了营。二人找不到能遮掩大火堆的地方,怕让人发现,便不生火了。他们每人吃了两个玉米面饼子后,便相拥裹着外套、毛毯和被子在地上睡下了。男人搂住儿子,过了一会儿,儿子没再抖了。又过了一会儿,他就睡着了。

他记忆中的那条狗一直跟了我们两天。我本想哄那狗儿跟过来,可它不干。又做了个活套绳抓它。手枪里还有三颗子弹。没有多余的了。她顺着路走开了。

男孩儿瞧着她去了,然后又看向我,接着又转到狗身上,他开始哭起来,央求我饶了这条狗,我发誓说不会害它的。一只瘦骨嶙峋的狗,皮绷得紧紧的。第二天它便走了。这就是他记忆中的那只狗。他记不得什么小男孩了。

他拿块布包了一小把葡萄干,放进口袋里,中午时,和儿子一块儿坐在路边的枯草地上吃起来。男孩儿看着他。就剩这点儿吃的了,是不是?他问。

是。

那我们就要死了吗?

不会。

我们一会儿做什么?

我们先喝点儿水,再顺着这条路往前走。

好吧。

夜幕落下时,二人慢腾腾走到一片田地,想找处不被人瞧见的地方来生火。他们拖过车放在身后。这个镇子上的建筑极少。明天再去找些吃的。夜将他们包裹在泥泞的道路上。父子俩进了草地,拖拉着脚步向远处那根树桩走去,在最后一抹天光的映衬下,树桩*而又黢黑。待二人走到时,天已完全黑了。

男人牵着孩子的手,脚下踢出一捆树枝树叶,生了堆火。柴火不够干,不过他掏出小刀,将枝条上的死树皮剥下了,又将树叶、小木棍什么的都堆在火旁烘着。男人在地面铺上一块塑料布,从推车里取出大衣和毛毯、被子,脱下

儿子和自己脚上满是湿泥的鞋,最后静静坐下,二人都伸手放在火上烤着。他想找点儿话说,可一个字也没想出来。过去也遇到过这种情况,麻木、沉默的绝望。

整个世界浓结成一团粗糙的、容易分崩离析的实体。各种事物的名称缓缓伴着这些实体被人遗忘。色彩。鸟儿的名字。食物的名字。最后,人们原本确信存在的事物的名称,也被忘却了。比他所料想的还要脆弱。已逝去了多少呢?

神圣的格言已失去了所指及其现实性。慢慢缩水,就似为了保存热量。最终会彻底消失。

父子俩精疲力竭,整夜未醒,早上,火已熄灭,变成地上的一堆焦炭。男人套上沾满泥巴的鞋,出去找柴火,往两手心哈气取暖。太冷了。可能已是十一月了。或更晚。他重又生起火,走到林地边上,默立那里,望着镇子周边。荒芜的田地。远处有一个仓库。

他们沿着肮脏的路面行走着,继而进入山路,旁边曾有一栋房子。很久以前就被烧毁了。地窖里一池黑水,里面泡着个锈迹斑斑的锅炉。七拱八翘熏焦了的铁皮屋顶摊落在地上,是风刮下来的。进了仓库后,二人从脏兮兮的碾米机送料斗上搜到了一小把他叫不出名字的谷粮。他们就这样站着吃了,连上面的灰一起。又出门穿过田地重新上路了。

他们沿着果园残破的石墙走着。果园中排列整齐的树木,黑且枯皱多瘤,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枝丫。男人停下来眺望园地的那一头。东边有风。犁沟里的轻飘飘的灰烬在移动。停下。再动。他从前就见过。折断的枯草上有干结的血块,卷作一团的灰色肠子摊在那里,正是被害者给当场宰割的地方,之后又被拖扯到别处。

离得远的那面墙上挂了一排脑袋,看上去都长得差不多,嘴角绷紧,嘴唇下陷,眼球收缩,干皮一张。他们风干的耳朵上还戴着金耳环,那上面的宝石与烂糟糟的头发于头颅上纠缠不清。口腔里的牙齿就如牙医诊所里的模具,以自制蓝颜料刻出的简陋刺青,在贫弱的阳光中渐渐褪色。都是些蜘蛛、剑还有靶子图形。也有一条龙的。北欧古文写就的口号、拼错了的信条。

这些古老的刺青边缘点缀着旧伤疤。尚未被打得稀烂的脑袋,被剥了皮,留下光洁的颅骨一颗,前额上画着或写着潦草的东西,其中一颗白色的颅骨让墨水沿每块骨头的接缝处仔细勾勒了一番,就像组装说明的蓝图一样。

男人回头看自己的儿子。大风中靠推车站着。他又瞧了瞧黑暗中随风摆动的干草和一排排扭曲发黑的树干。几片刮到墙边的破布头在灰尘中飘舞,样样看来都是灰的。男人仍傍着墙根走,最后看一眼挂起的人头面具,跨过一处木栅栏,朝男孩等他的地方走去了。他搂住孩子的肩膀。好了,他道。我们走吧。

一路上都可见这些不久以前留下的讯息,是讯息,也是警告,这些刺激的场面证明,屠杀和猎食确实存在。他于清晨醒来,裹着毛毯翻了个身,穿过树林回望来时的路,却正好瞧见四个并肩走来的行路人。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各式各样,脖子上却都有红色的伤疤。红色,或者说非常接近红色的橘红色。男人把手放在孩子头上。嘘,他说。

怎么了,爸爸?

路上有人。把头埋下。别看。

火已经熄了,没有烟逸出。推车也没人能看见。他侧身翻了几个滚,躺在地上,透过小臂间的缝隙观察着。一支穿着网球鞋的队伍,徒步行走。手持三英尺长的棍子,外面包了皮套。手腕上系了绳索。有几根棍子的终端穿着长短不一的链条,充做武器。他们丁零当啷地走过去了,身子向前倾着,就像上了发条的玩具。可以看到长须,呼吸时喷出的白气透出了口罩。嘘,他轻声提醒。嘘。

后面跟着的大部队扛了标枪,或长矛,矛头绑了丝带做装饰。矛上长长的尖刃是用卡车铁皮,在内陆简陋的工坊里制造出来的。男孩儿胳膊蒙着脸卧在那里,吓得不轻。

这帮人走了两百多英尺远了,地仍在轻轻颤动。步履沉重。队伍后面跟着数辆车,由套了枷的奴隶往前拉,车上堆积了作战所需物资,紧接着是女人,大约有十二个,有几个大着肚子,最后是补充这群慰安女的孪童队伍,纵然天气严寒,他们却单衣单裤,脖子上套着狗项圈,一个连一个。整群人都走过了。父子俩仍躺着静听。

他们走了吗,爸爸?

是的,都走了。

你看见他们了吗?

看见了。

他们是坏人吗?

是,他们就是那群坏人。

这群人好多呀,这群坏人。

是很多。不过他们走远了。

二人站起来,拂掉身上的土,听远处的动静,但一切皆已平息。

他们去哪儿了,爸爸?

我不知道。他们在迁移。这不是个好兆头。

为什么不是好兆头?

反正不是。我们得把地图拿出来再看一眼。

他们把推车从遮掩用的树枝下拉出来,他将车扶正,摞进毛毯、被子和大衣,接着把车推到路上,看着那散乱的队伍消失的地方,好像他们还在那里,如不安分的空气留下的残像。

下午,天又下起了雪。他们停下脚步,仰头看暗郁的天空飘洒下灰白的雪片。然后,又迈出沉缓的步子。黑色的路面上已积了一层稀薄的融雪。男孩儿不断地落在后头,男人住了脚等他。跟紧我,男人说道。

你走得太快了。

我走慢点儿吧。

他们继续前行。

你连话都不说一句。

我现在就在说啊。

你想休息会儿吗?

我一直都想休息。

我们得比以前还小心。我得比以前更小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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