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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弥海砂放弃死亡笔记的使用权后,拿到笔记的人其实是清水麻知。
清水麻知想要作为骑士守护樱谷里绘,所以非常高兴自己能拥有这样的力量,同时也觉得自己能够借助这本笔记消灭掉少女身边所有的隐患。
但是这里面确实有问题在。
清水麻知一直以来习惯的是远远地注视着樱谷里绘,就算高中是同学大学是校友,她们两个在外人看来也不过只能算得上是泛泛之交。
正因如此,如果清水麻知突然频繁地出现在少女身边,一定会被有心人发觉端倪。
所以,在百般考虑之后,她决定为自己选择一个合作者。这个合作者应该是一个能够成为合格的“眼睛”的存在,愿意用自己一半的生命交换死神之眼,从而留意到樱谷里绘身边所有出现的异类和威胁。
栗原小百合,这算是最合适的,也几乎是唯一的选择。
——毕竟,樱谷里绘本身并不是多么活泼外向的性格,她的朋友不算多,能够经常出现在她身边的就更少了,目前为止,也只有栗原小百合做到了这一点,只有她能频繁地在少女身边出现,而不惹人怀疑。
所以,这未必是完美的,最好的选择,却是必须做出的选择。
清水麻知在某一天拦住了栗原小百合,并与她开诚公布地说了这件事。
她一点都不担心栗原小百合会拒绝。
能够保护樱谷里绘,是所有人都渴望的,也是所有人的荣幸。只要是认得那个发色浅淡笑容温柔忧郁的少女的人,只要那个少女对这个人露出过笑容,就不可能成为例外。
樱谷里绘,她生来就该是九天之上的神女,食竹实颖果,饮晨曦朝露,穿云锦华衣。所有的奇珍异宝都应该双手捧给她,来换她一个轻飘飘的注视,一个最简单不过的笑容。
唯一让清水麻知很在意的,就是栗原小百合的心思。
清水麻知想要做骑士。
骑士是正义的,光风霁月的,深明大义的。
骑士的内心应该追随着严格苛刻的法则,每次的行动都应该不违背内心的原则,每次出手都应该无愧于心。
清水麻知确信自己能做到这一点。
但她却不能相信栗原小百合的正义。
不,应该说,她一直深切地怀疑,栗原小百合愿意这么做的原因,从来不是明面上的大义凛然。她不像是她所说的一心想要保护樱谷里绘,倒更像是心中有阴暗的独占欲和不能言说的黑暗念头作祟。
所以,合作的同时,清水麻知也一直在密切地留意着栗原小百合的动作。
——她不相信这个人。
她不放心这个人。
对于这种人,让她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,几乎是错误的决定。因为一旦她把这种力量用在满足自己的私欲上,就会有很多人无辜被杀死,这是清水麻知绝对不能允许的。
所以,清水麻知冷眼旁观的背后,是无时不刻不在留意着的警惕。
一旦这力量被用在错误的地方,一旦栗原小百合的做法不再是保护樱谷里绘而是占有、是私欲,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死这个人。
就像杀死樱谷里绘身边出现的所有的恶人一样。
“你杀了她吗?”清水麻知认为自己做的没有半分错误,可是对上眼前的少女的眸光,她的视线又不由自主地躲避开来。
一时间也就做不出回答。
但樱谷里绘似乎一定需要这个答案。
“清水,你杀了她,对吧?”她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,轻轻转动着自己的手腕,上面红肿的斑痕如此刺眼。
——在清水麻知承认自己身份之后,她就拿出了钥匙帮着少女打开了手铐。
樱谷里绘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,只是把指环重新戴回到脖颈,揉一揉自己的手腕,然后突然问出这个问题。
说是问题,其实少女十分确定。
不然钥匙是从哪里来的呢?
以栗原小百合之前表现出来的近乎疯狂的情绪来说,她不可能把钥匙交给任何人,哪怕这是自己的合作者。
但是她还是问出口来,就像是坚定地想要寻找一个答案。
清水麻知几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,最后还是低低出声。“是。”
“不管怎么说,我很抱歉,但是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,我也会这么做的。”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,“樱谷,你要明白,我不能允许这种人伤害你。我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私心,我只是想要保护你。任何威胁到你的人,我必须把他们除掉。”
“所以说,这一切都是为了我。”
茶发的少女轻声细语着,情绪好似很平静,仔细听起来语气却有一些飘忽。
她到底笑起来。
是真正的笑,丝毫不压抑自己的情绪。于是从心口、从肺部到喉咙深处,翻腾而起的疼痛一瞬间撕心裂肺,让她不由得俯下身,重重地咳嗽起来。
“樱谷!樱谷你怎么了!”
清水麻知终于神色大变,冲过来扶住她。
猩红的血色刺伤了她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