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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50.
一句：“你怎么知道”卡在喉咙里, 周进繁没敢说出口。
因为关作恒太聪明，他在试探吗，自己都不敢确的, 怎么可能告诉他, 而且这于离谱了！关作恒的母亲, 他记得是去了的, 他有问过, 说是四岁那年采菌子落下悬崖了。
所以关作恒很讨厌菌类, 从来不吃。
“你怎么…这么说啊？”关作恒莫非是见她吗？
周进繁一边回消息，一边抬头看付时唯的妈妈。
是很相似，可那张照片，他到底只见一次，也或许是相像，毕竟很美女都长得类似, 而哼哼妈妈和唯唯妈妈，都是明艳却温柔的那一挂长相，眼型乎都一样，这就更相似了。
是同一个人概率有，但不是百分之百。
关作恒的回复是这样：“回来再跟你细说吧。”
因为受到太大的冲击，这一整天周进繁都魂不守舍的, 他本来睡在客房的，睡不着，就给隔壁房间的付时唯发消息。
“唯唯，你妈妈好漂亮啊！！”
他是第一次见到真人，以前或许在付时唯或者付靓的手机里见照片。
付时唯说所有见的人都这么说。
周进繁问：“你妈妈是哪里人啊，她真的好漂亮啊。”
“她是朝鲜族的。”
朝鲜族？
“难怪！有点韩国美女的味道。”
“你睡不着吗？”付时唯打字，“我来陪你聊会儿天吗？”
周进繁其实有好多想问的, 都不晓得怎么问，便同意了，了一分钟，付时唯穿着睡衣跑来，跟他在一张床上。周进繁是在问他妈妈那边的儿，问他外公和外婆，他说没有，声音在夜里很低：“我妈妈是以前的战争遗孤，所以其实也可能不是朝鲜族，她是被人收养的。我爸以前去那边的时候遇见了她，他们谈恋爱，然后他就带她回家了。”
“你妈妈……多少岁了啊？”
“好像是……”付时唯想了一会儿，两人在黑暗的房间里面对面的望着对方，“四十吧。”
周进繁想了一下。
如果真是小泥哥哥的妈妈，她生下小泥的第四年，跌落悬崖去世、或者说有什么别的原因离开了，又给付先生生了一对双胞胎，时间完全对的上。
他虽说是个推理『迷』，但现实生活中，根本没遇见类似的。除了当年自己在上初三的时候，意外碰见关姐姐前夫那档子，他现在还听说姐姐的前夫还没找到下落。因为失踪太久，早就宣布了死亡。
“唯唯，”他声音轻轻的，“你妈妈叫什么呀。”
“宋晴。晴天的晴，你怎么今天这么爱问这个？”
“嗨呀，你知道我看见漂亮的人就走不动路啦。你妈妈看起来真的好年轻哦，像二十。”说起来，他倒也不是只爱帅哥，但凡是好看的、造物主的恩赐，他都会看眼，天生如此，改不掉的『毛』病。
周进繁又问他：“你们搬过来住，你爸爸呢。”
“他……在国内，出不来。”付时唯不知怎么解释这个情况，“我记得跟你讲过，他以前做一不太好的生意，没办法撒手一走了之。”
他很小的时候，就知道家里赚的钱，似乎不是正常的来源。
付时唯聪明，不爱说话，用耳朵听，用眼睛看，知道了很。
爸爸有一国外的客户，像电影里的黑-手-党。
有的从金三角来的，有的从欧洲来的。他也时常出远门，出差。有什么权-『色』交易，他很小的时候，就耳濡目染知道了很。
每次想跟周进繁讲这，就想到他家里有个干妈，是做刑警的，有个滇南省检察院的检长。
可是警察和检方早就盯上他们家的。
但他是不能细说。
周进繁秒懂：“我知道，我看美剧……”他大概知道了是什么生意，“这种生意只要做了一次，就没法收手，哪怕良心发现，也不能收手，只会越陷越深。你跟我说这，不怕我跟我干妈说吗？”
他摇了下头：“我相信你，不……其实我爸早就被盯上了，你说不说都一样。他很谨慎，我在国外也不知道情况，可能是没有实际的证据，也可能是牵扯太。”
具体的情况，他并不清楚。
但这年风声紧，他一次都没回国过。
周进繁又问了个问题：“你爸爸爱你妈妈吗？”
他点下头，又摇头，说不知道。
周进繁：“我觉得她好像看起来不太开心。”美则美矣，他却能看见美人身上的哀愁，也可能是环境导致的。
他问：“是我的错觉吗。你们房子这里看守的保镖也太多了吧，就只是为了安全吗？”
付时唯也就只有跟他，才会聊这话题。
“不让她出门，当然不开心了。我很小的时候开始，他就不怎么让她出门的。我爸说，因为妈妈太好看了，所以要藏起来，不让别人看见。”
周进繁很惊愕，心里了自己的判断：“怎么能这样，这不是爱，这是囚禁！”
“我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，”付时唯摇了下头，“我没办法看穿每个人的心思，我只知道她在这里不开心，我们都想回国去。”
“为什么不能回去，你父亲如果犯罪，和你们可没什么关系。他没考虑自首吗。”
“财产转移了很，自首就要主动上缴这年积攒的财富，要跟警方合作，要供出很上家和下家，”这不是别人告诉他的，是付时唯自己琢磨清楚的，“只要他合作了，我们就会有生命危险。”
付时唯的声音顿住，眼睛垂下来：“他不能开这个口。”
周进繁愣了一下。
没想过警匪片剧情发生在了自己身边。
虽说干妈是刑警，从她那里自己总能获取第一线的凶杀案件信息，但这种的……郭宇菁是不会跟他讲的。
本来只想跟他聊一聊他妈妈的，没想到意外得知这么离谱的信息。
付时唯说：“我在硅谷找了实习工作，我也能自己赚钱的。”
但这不是上缴财产罚款的问题了。
是涉及到生命安全。
“靓靓知道这吗？”
他摇了下头：“可能知道一点点，她就喜欢画画，玩塔罗牌，在这儿陪着我妈。”
两人聊着睡着了，付时唯也没有回自己的房间。
周进繁观察了好几天，宋晴的确看着有抑郁的模样，喜欢晒太阳，在太阳底下发呆，听歌。明明两个孩子都在，她浑身却围绕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孤独。
他主动的打电话，在她面前叫小泥哥哥，叫了关作恒的名字。周进繁注视着她的表情，没发现什么端倪。
关作恒并未把那张照片发给他看，问为什么，他说放回老家了。
如果猜想是真的。
小泥哥哥知道这件事，那是见她了吧，他有点捋不清，既然如此怎么不相认，是不能吗，是不愿。她为什么离开，离开后嫁给付枫，不知道关作恒着什么样的生活、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吗？
只要一想到这个，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攥紧了，喘不气的心疼。
关作恒小时候着什么样的日子，他其实不算很清楚，因为关作恒自己从来不讲过去，也就是他从姐姐、从罗航那里听来了一。
他去过关作恒在笠县的老家，看见新闻，一个父亲含冤入狱，母亲“去世”，被爷爷『奶』『奶』带大，饱受家中唯一壮丁虐待的小孩，成长过程里不断地受到欺辱、歧视。
然后一步步的走到今天，长到这么高。
除了有个家人，有谁真的爱过他吗。
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付时唯说的那样，可怜关作恒，但的确有类似的情绪，尤其是知道了这件事后，越想越难过，跟他讲电话的时候没忍住的泛着鼻酸：“小泥哥哥，我明天就回家。”
“好，我给你买票，来接你？”
他嗯了两声，声音有了哭腔：“我花自己的钱啦，我有钱的。”
“小繁，你感冒了吗，”关作恒好像听出他在哭，“哭什么鼻子啊，你花我的钱。给你订明天下午起飞的吧，去奥黑尔转机。”
“我没有哭鼻子哦。”他抽了一口气，把手机拿开了，难过地说，“我想你不行吗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