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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隆二年腊月初六, 冀北飘起了鹅毛大雪,塞上风光壮丽雄浑,但披上了血色风霜, 就只剩下凄凉。

初入腊月时大齐与冀州的喀族部落在燕山打了一场仗,虽然大齐大获全胜, 但双方皆有伤亡, 大齐停战整顿, 随军的军医正是最忙碌的时候。

姜肆虽贵为皇后, 入了行伍也跟其他人一起同吃同睡,大军后方有源源不断送过来的伤兵,她忙得脚不沾地,干脆不回主营,直接在收治伤兵的营地里住下了。

数了数,已经有半月没回去。

清晨, 燃烧了一夜的篝火散着生冽的烟味,飘到营帐中。

萧持睁开双眼的一瞬间, 伸手摸了摸榻侧, 是冰凉的,眼中恢复清明, 他坐起身来, 唤人进来打水洗脸。

军中不比宫里, 没有锦衣玉食,只有粗茶淡饭, 萧持不是第一次出征了,他几乎半辈子都是在军中度过,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子。

洗漱过后,案上已经摆了吃食, 米粥和馒头,还有两碟小菜,外加四个鸡蛋,军中的吃食不讲究贵重和品相,只讲求填饱肚子,还有营养问题,最重要的是简单。

当然也可以带着厨师跟在他屁股后面,随时给他做适口佳肴,只是他没那么些个臭毛病。

他擦干手坐下,等了一会儿,抬头看了看帐帘,旁边的张尧知道陛下的意思,随口道:“奴婢刚才进来时路过小殿下的营帐,他好像还没起来,兴许是昨日练武累着了,奴婢已经着人去问了。”

萧持要迁都,卉州现在只是个空壳子,他把大臣都带走了,皇后也跟着他,身为小皇子,自然也要跟在他身边,随军一起远行。

姜肆不在这的时候,姜遂安的衣食起居几乎都是萧持操心。

萧持听了张尧的话,“嗯”了一声,知道张尧这是在给姜遂安求情,毕竟他贪睡实在是少见,怕他对孩子发火。

姜遂安今年也七岁了,过了年就八岁,自打出征之后,萧持对姜遂安的要求明显严苛许多,虽然还没明说,但身边人都能看出来,萧持这是打算把姜遂安当成储君培养了。

尽管令人不敢置信,但萧持就是对姜遂安非常看重。

萧持拿起筷子,夹了小菜放到碗里,眼睛一抬,最终还是放下筷子匆匆走了出去。

到了姜遂安的营帐旁,正和慌慌张张的江渚碰上,江渚是张尧带出来的,看到他这么毛毛躁躁,张尧出声问他:“什么事这么急?”

江渚行了一礼,赶忙道:“殿下的脸色好像不太好,奴婢正要去禀报皇上。”

萧持听他这么说眉头一皱,快步绕过他掀开帐帘进了里面。

帐中烧着暖和的炭火,扑面一股热气,身上的寒意顿时化开,萧持往里看,就见榻上躺着一坨圆鼓鼓的东西,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,他走过去,在榻边坐下,伸手拽开被子一角。

“姜遂安?”萧持是连名带姓一起叫的,简简单单三个字,里面立刻有了反应。

姜遂安从被子里探出头来,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眸流出些许迷离,脸上也微微发红,似是潮热,看到萧持过后,他像是仔细的辨认了一下,第一眼有些失望,大概没见到娘亲,第二眼才反应过来。

他挣扎着从榻上坐起身,拽着被子,里面好像只穿了单薄的亵衣亵裤。

“父皇……”他喊了一声。

萧持眉头皱得更紧了,回头对门口的张尧道:“宣文太医过来,快。”

说着,他伸手摸了摸姜遂安的额头。

有些烫。

姜遂安整个人没有精神头,病怏怏地,反应也慢半拍:“父皇,儿臣没事。”

他想掀开被子下地,被萧持按住了,萧持看着他,伸手又摸了摸他脖子,身上比额头好像更热些。

“昨晚干什么了?”

姜遂安微微一怔,半晌后乖乖道:“雪,看雪。”

萧持扭头看了一眼江渚,江渚立刻跪下:“陛下息怒,奴婢只是陪陛下看了一眼雪景,就在篝火旁边,是奴婢的错,还望陛下恕罪!”

姜遂安好像回归了一些意识,急着辩解:“是我非要去看……”

说着,文太医已经进来了,见过礼后,他给姜遂安把了脉,又写下药方让人去煎药,对萧持道:“就是着了凉,喝下一帖药就好了,陛下不用担心,另外,得吃饭,多喝水,补充体力。”

看样子是不严重,萧持面色微松,挥手让他退下,又让江渚起来。

姜遂安晕晕乎乎地坐在榻上,看着萧持:“父皇,别怪江渚,是我不好……”

萧持回过头来,也看着姜遂安,眉峰轻蹙:“朕说了要怪罪吗?”

姜遂安愣了一下。

“看了一场雪而已,谁也不想生病。”萧持伸手在枕头边上够着了他的衣服,“只是记得下次注意,多穿衣服,如果风大了,就等风小些再出去看。”

他说着说着,想起姜肆经常挂在他耳边的话,又添一句:“从冷的地方到了暖和的地方,也不要太快脱下衣裳。”

萧持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,听不出他是告诫还是关心,姜遂安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

萧持拎着一个袖筒:“左手。”

姜遂安下意识伸出左手,配合着萧持的动作将胳膊伸进袖筒里,接着耳边传来他的命令:“右手。”

姜遂安便又抬起右手。

他迷迷糊糊地,使劲眨了眨眼,感觉自己好像还在做梦,父皇没有怪罪他,反而给他穿衣服,他已经快要八岁了,哪里还需要别人伺候,更何况还是皇帝。

“我自己……可以……”他说着,萧持已经给他系上衣带,并命令他:“左脚。”

姜遂安也没再说别的,任凭萧持摆布,把衣服穿好,萧持又弯腰去够鞋子。

“张尧,传饭。”萧持一边给他穿鞋子一边吩咐张尧,姜遂安眼里有不敢置信,眼巴巴地看着他,萧持给他穿好鞋,直起身子,手背碰了碰他额头:“头疼吗?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?吃完饭把药喝了,你再躺下。”

姜遂安紧忙摇了摇头,然后眼神黯了一黯。

“怎么了?”

姜遂安开口:“头有些晕……”

“嗯?”萧持眉心一纵。

姜遂安终于笑了:“摇头摇的……”

他还在病中,说话有着重重的鼻音,奶声奶气的,萧持低声道:“你身子骨跟一般孩子不一样,更容易生病,虽然这两年改善一些,但还是弱。”

姜遂安低下头:“我以后会注意。”

“这种事急不来。”萧持声音淡淡,但每一句话都让姜遂安忍不住想抬头看向他。

他跟想象中急言令色的皇帝不同,也跟一般的父亲不同,他好像很明事理,也很……宠他。

都说父严子孝,但萧持的严格很理性,在该严厉的地方严厉,该柔情的时候柔情。

娘亲也是这样,对他耐心又细心,温柔又体贴,他没做错事,就不会贬低他诋毁他教训他。

上了饭菜,姜遂安还看到桌上多了一碗糖。

萧持给他拨了两勺。

姜遂安终于忍不住开口了:“父皇,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?”

“你生病了,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?”萧持没觉得有丝毫不妥之处,平静回答。

姜遂安低下头,眼睛睁得大大的,沉默不语,萧持见状,问他:“怎么不吃?”

“脑袋发晕。”

“要我喂你?”语气有些调侃。

姜遂安抬头,笑得灿烂:“不用了,不用了,我自己可以,父皇,你不用管我了,快吃吧。”他是幸福得发晕,才不是真的要晕倒。

吃了饭后药也煎好了,萧持让他喝了药回榻上再躺会,今日的课业全都取消,姜遂安坚持看了一会儿书,效率实在低下,听从萧持的,回榻上睡觉。

也不知什么时候醒来,天已经黑了,帐中点着灯,他一睁开眼,就看到娘亲守在旁边,氤氲灯火笼罩在她头顶上。

“娘?”姜遂安喉咙有些嘶哑。

姜肆俯下身,摸了摸他额头和小脸,有些紧张,眼中也有歉意:“还难受吗?”

“不难受了,”姜遂安摇了摇头,还是有些不敢置信,“娘,你怎么回来了?”

“你父皇派人来告诉我的呀,我们的安儿都生病了,我当然要回来看看。”姜肆贴了贴他额头。

萧持正好进来,端了一碗药。

“醒了?把药喝了。”声音听起来挺无情的,但好像又很温暖。

姜遂安以为父皇会把药碗递给娘亲,结果他坐在另一边,吹了吹冒着热气的汤药,直接开始喂他。

姜遂安像是如遭雷击,一把把药碗抢过来,仰头喝了,喝完之后擦了擦嘴,脸上红红的。

萧持是没看懂,看向姜肆,姜肆了然地笑笑:“害羞了这是。”

“有什么害羞的?”萧持显然不理解,问得一本正经。

“这要问问你们男人的想法了。”姜肆表示这件事不太好解释。

萧持挑了挑眉,明白了,回头对姜遂安道:“你父亲给你喂药,天经地义,谁敢说什么?”

姜遂安心安理得地接受萧持照顾了一天,实在贪恋这种被父亲宠爱的感觉,但心里又觉得不该这样,所以姜肆一在这,他就有些不好意思。

没想到他会斩钉截铁地说出“天经地义”四个字。

心头一暖,他缓缓低下了头,每次都觉得自己很幸运了,但是总是还能在世间发现更大的惊喜,他可以乖乖地做一个普通的孩子,可以生病,可以做错事,可以撒娇,也可以勇敢,什么都可以。

姜肆看着姜遂安头顶,忍不住抚了抚他的头发,心里也满是愧疚:“对不起啊安儿,娘这几日疏忽你了。”

姜遂安赶紧抬头:“没有关系!娘在给前线作战的伤员诊治,在做很伟大的事,安儿只是小痛小病,没有关系!”

他不说还好,说了姜肆就觉得鼻子发酸,她的孩子,好像一直都这么懂事,她有时候也希望他不必这样,但是孩子心性已经养成了,他有了自己一套行事准则,待人接物也有自己的想法。

“饿了吗?”萧持打断她的思绪。

话是对两个人说的,一大一小四双眼睛一齐看向他,然后慢吞吞齐刷刷地点了点头。

萧持似乎是笑了,让人传膳。

比早晨的膳食丰富些,多了一碗红烧肉。

姜肆爱吃红烧肉。

姜肆拿着筷子,给姜遂安夹了一块:“这块不油腻。”

又看向萧持:“你打算修整多久继续发兵?”

萧持没有直接回答她,而是问询了她的意见:“你说呢?”

“现在是冬天,马上就到年关了,每年这个时候边关都兴战事,你不打别人,别人也会来骚扰你,不如一鼓作气。”姜肆想了想,又道,“游老新研制出一种九沸散,用在伤兵的伤口上,效果很好,后方你也不用担心,一些伤势较轻的,休息半月就可以再上战场。”

萧持点了点头,忽然问她:“你说,就把燕都当做京师如何?”

“燕都?”姜肆有些惊讶,燕都就是他们所在之处,背靠燕山山脉,倒是有个天然屏障,北方如果发生什么战事,也能及时出兵平叛。

就是冷些。

“那到冬天可要穿多些了。”

萧持看着她,没有说话,姜肆注意到他的眼神,愣了一下,慢慢放下碗,“怎么了?”

“你不是怕冷?如果不想在燕都,朕再想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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